慈善组织投资理财：平台的价值

由中国慈善资产管理论坛、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、南开大学金融学院联合举办，中证金牛、天弘基金、建信养老金和中国民生银行四家机构特别支持的“中国慈善资产管理论坛·南开峰会”于2019年7月8日在天津举行。中国慈善资产管理论坛学术委员会副主任委员、清华大学公益慈善研究院副院长邓国胜教授在会上发表了题为《慈善组织投资理财：平台的价值》的主旨演讲！

现场速记整理如下：

邓国胜：各位领导专家、同学们，大家下午好！首先祝贺中国慈善资产管理论坛的顺利召开，感谢资产管理论坛平台邀请我来，我今天主要介绍一下平台的价值及怎样更好的实现平台价值。

首先为各位报告一下中国现在的慈善组织投资理财的基本情况：2017年中国高校基金会共计549家，占中国基金会行业总数不到9%，但高校基金会的净资产是395亿元，约占整个行业的25%。可见高校基金会比其他基金会平均净资产更高：总体基金会的净资产规模每家约为3000万人民币左右，而高校基金会平均净资产却将近8000万人民币，高校基金会平均每家的净资产要比普通的基金会高两倍。但是，从另外一组数据来看则会发现情况不容乐观，虽然高校基金会平均净资产更高，但是高校基金会的收益率却比普通基金会更低，资金充裕同时投资收益率低。同时统计来看，高校基金会投资活动参与率仅有22.29%，全国基金会投资活动参与率为31.1%，略高于高校基金会，但整体来看大部分基金会投资活动均不太活跃，只存款不投资是基本现状。高校基金会高校基金会虽然平均净资产更高，但投资更为保守。

另外一组数据也可以看出，我国从2010年至2016年全国基金会平均投资收益率仅有1.2%，这是非常低的，甚至低于银行存款利率，这样低的收益率确实是难以置信，但我们的投资收益率就是这样一个实际的状况。而高校基金会的投资收益率低于全国基金会投资水平，高校更为保守，投资效果不佳。此外我们注意到净资产规模越大的基金会投资收益率越高，如清华大学教育基金会投资收益率超过10%，规模已有几十个亿净资产，对应的规模越小的基金会投资收益率是越低的。总体来看，我国慈善组织也好，基金会也好，投资理财的基本状况就是投资规模少，投资收益率低，这是最主要的问题。

除了这两个问题以外，我们注意到基金会领域投资理财的负面新闻较多。清华大学研究中心1998年成立，当时进行民间慈善组织调研，最开始接触到的都是轰动全国的大案，出现投资管理人资质不达标，基金会被骗钱，损失数百万，上层要求严查等情况。现在情况有所好转，但亦不容乐观，我经常参加基金会等级评估，最近基金会又出现类似案例，某“5A”级基金会，出现6000万投资损失，竟找不到当时的投资审批人，这正是我们评估中发现的问题。类似问题并不鲜见，这是当前基金会行业投资理财的基本现状之一，当然高校基金会由于其投资保守，类似负面新闻相对少一些。

以上情况造成的后果很严峻，根据调研问题中国慈善组织面临最大的挑战是什么？回答最大的挑战是缺钱。同时发现另外一个有意思的现象，我们国家基金会规模越做越小，我们最新的调查发现，我国基金会平均净资产呈现下降的趋势。具体来看，公募基金会平均净资产呈上升趋势，而非公募基金会则呈下降趋势。受限数据，仅获得2014年、2015年、2016年数据，根据数据分析，2015年非公募基金净资产比上年下降5.47%，最主要的原因是投资规模小，投资收益率低。根据相关的法律法规要求，非公募基金会每年支出要不低于上年总收益的8%，规模定将越来越小，净资产规模是呈现下降趋势。刚才王理事长举了耶鲁的例子，我再举一个例子，福特基金会，一开始资产规模有二、三十亿，经过上百年的历史，现有资产百亿，经过近一百年时间将规模做大，从几十亿到上百亿，将近一百年的历史中已经捐赠美金120多亿，规模越做越大，公益慈善活动越来越多。相比之下我国基金会规模越来越小，基金会难以发挥实名价值，所做的服务也就越来越少。正是投资活动参与率低，投资收益率低导致了以上后果。

导致上述问题的原因有很多，如法律法规的约束，上文提到的不低于8%的支出，以及最新的《慈善组织保值增值投资活动管理暂行办法》，这些法律法规的出台多是基于以上基金会投资失败，负面新闻频发的背景，因此治理偏严偏紧，灵活度不足。根据刘文华秘书长研究，基金会可以投资，也可以不投资。所以我国基金会管理偏保守一些，约束比较多。另外，投资理财确实有风险，而风险谁来承担责任？我们的责任方面不是很清晰，国外会有很多免责条款，我国家则相对来说比较少，导致基金会为避免承担责任，更保守甚至不投资。在此，我们也期待更多免责条款的推出。

另外我们发现大多数慈善组织规模小，也缺乏投资理财的人才，从高校基金会来看，我相信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也没有很多专门做投资理财的人才，我们到哈佛大学教育基金会调研有600多个全职员工，那南开大学教育基金会有多少人？国外高薪配备多人团队，因其投资理财的收入高。我们投资收益率难超10%，还面临各种各样的限制，对人才吸引力较低。因而我们现在面临的很多困境都是很难突破的。此外存在治理结构不完善的问题，如前面举例6000万损失找不到投资审批人的情况。在我想到的解决方法之一就是发挥平台的作用，那么平台能够发挥什么作用？

第一是要加大研究，研究我们所处现状，具体什么类型的基金会偏保守，为什么偏保守？要进一步加强以上研究，包括一些案例的剖析。未来发布更多更深入的研究报告，另外平台一个重要的功能是要探讨，要影响公共政策。现在很多的公共政策指导思想方面，还有一些法律法规存在灵活性不够的问题，这些都需要平台去影响。我们发现有一些暂行办法一暂行能几十年，好在是暂行办法，我们还可以继续影响它。

另外平台一个很重要的功能是交流学习的功能，需要大家在一起相互交流借鉴经验。有时候我们在调研的过程中很多基金会不是主观的偏保守，不想投资，基金会也想获得投资收益，但是在投资管理方面真不懂，真不会，所以这个方面确实要加大交流，如其他的基金会是怎么来保值增值、投资，获得更高收益的。基金会行业负面新闻时有发生，故需要基金会能够有集体行动，像美国基金会有一个专门的共同投资基金，积聚资金共同投资，规模逐渐变大，规模越大投资收益率越高。中小型基金会如何把资金合在一起行动，共同去投资，也需要有一些集体行动来提高收益率。

最后平台可以发挥资源整合的功能，今天为来自跨行业的朋友，搭建一个交流认识的平台也是非常重要的。

总的来说，中国慈善组织包括基金会，投资规模小，投资水平低，高校基金会相对来说更有钱，但是收益率低，这个不利于高校基金会做强做大，提高服务社会的能力。导致该问题的原因很多，同时慈善组织面临自身一些难以克服的困难，故投资管理论坛非常有必要的，我们要更好的综合资源，利用平台倡导、发挥集体行动，克服单一慈善组织难以实现的目标，我的发言就到这。